日军关于地雷战的回忆:一颗地雷阻滞一支讨伐队

  电影《地雷战》是中国早期抗日战争的经典电影,也是当时民兵经常使用的教学电影。地雷战、地道战、麻雀战等是八路军在华北抗日战争中的重要战术之一。然而,历史上地雷战的真面目却始终如云。有人甚至写过一篇文章,说《地雷战》是一部“科幻电影”。历史上真正的地雷战对日军几乎没有威胁,反而经常误伤自己。

  一方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今天的人们对当年的战争逐渐失去了情感认识,所以有人借此机会“打扮历史”;另一方面,地雷战不同于台儿庄、平型关等一次性战役。它的结果是分散的,每次给敌人造成的杀伤都是有限的,不太可能被记录在对方的战争历史中,因此很难证实。敌方史料对战果缺乏证实,是地雷战真相难以理解的重要因素。

  然而,如果你看看日本下层官兵直接与八路军作战的记忆,你就能清楚地理解他们对地雷的恐惧。

  《华北战纪》证实了中国的战史

  原日军独混第五旅团第十二独立警备队卫生曹长桑岛节郎是这些日军下层官兵中的一员。他的战时回忆录《华北战纪》(日本图书出版社) 1978年版)中提到了八路军用地雷给日军造成九人死伤的战例。

  桑岛的《华北战争》包含了大量珍贵的数据,可以与中国战争历史进行比较。例如,他详细记录了日本历史上唯一发生在中国抗日武装部队军事精神压力下的集体暴动事件——馆陶事件;他还仔细描述了反战联盟在炮楼下宣传的经历。这些都是抗日战争史料研究中的空白点。

  桑岛节郎的书中多次提到与地雷打交道。他报告说,他在昭和18年第一次被八路军拉发地雷攻击,也就是1943年4月11日(日本士兵喜欢记日记的习惯提供了准确的时间),位于招远县栗下林家。对于桑岛来说,幸运的是,八路军拉雷提前在前锋后面的队伍中行进,所以他没有受伤。

  还有,1943年4月,日军独混第五旅团17岁、以19两大队为主力,讨伐在毕郭等地成立了八路军五旅第14团(即山东纵队第五旅第14团、梁海波团长)。桑岛和柏崎讨伐队18日袭击了莱阳县江家庄,据说隐藏了八路军。结果八路军到了就转移了,因为导游走错了路。桑岛作为卫生班长,记录了这次行动没有成果:

  “虽然迫击炮和重机枪已经发射到远处转移的八路军,但双方没有实质性的交火。敌人没有遗弃的尸体,但两人受了重伤。可以说,日本损失更大。”

  其中两名重伤者之一是来自马县的三轮一流士兵,他出生在第17大队第四中队。他看到村民家里有一篮鸡蛋,伸手去拿,却触发了鸡蛋篮下设置的雷声,立刻炸掉了一只胳膊。

  一颗地雷 九人死伤

  1943年5月,一雷炸死,炸伤9名日军。

  5月21日,日军第17大队命令桑岛第一中队(柏崎、二三中尉指挥)从招远移驻栖霞县塞里,作为烟路上的警备据点。青烟公路是当时横断山东半岛的唯一公路,也是独混第五旅团的机动大动脉。塞里是从这条公路到蓬莱大辛店的岔路口,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栖霞、蓬莱两县山地纵横,八路军十分活跃。桑岛写道:

  “蓬莱和栖霞山区的青烟公路比地面高67米,俯瞰的风景令人耳目一新。山峡之间可以看到一个和平的村庄——这些都是由八路军控制的村庄!”

  移民过程相当艰难。桑岛和第一中队从招远出发,走了一个小时,在陈家村和八路军相遇。八路军骑兵与日军作战。由于这个地方位于山东半岛东北角,王外马甲的《中国骑兵》曾谈到当时纵横华北的129师骑兵团,其作战范围似乎不如此。桑岛的记录显示,在冈村宁次指挥日军连续进行429、5月1日等大扫荡后,冀鲁豫的八路军很可能在敌后有第二名骑兵。

  这场战斗从日本迫击炮队的炮击开始(桑岛说八路军马术很好,转移很快,没有击中),到八路军用捷克轻机枪和步枪在边缘反击追逐日本军队20分钟,然后八路军神秘地消失了。日军遭受了一定的损失,桑岛亲手用三角巾包扎了一名叫角田秋治的上等兵(群马或大阪人)。由于角田腹部贯通受伤,当时无法抢救,两小时后痛苦死亡。为了安抚军心,日军23日派出女性慰问团到桑岛所在部队表演,鼓舞士气。

  在这次转移中,桑岛还记录了与地雷有关的事情——在一个叫郭家店的村庄附近,日军发现路中央有一块高2米宽20厘米的木牌,上面写着:“山本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在南太平洋战死”。

  有经验的中队书记官桂曹长阻止了日本士兵移动木牌: "别碰它!" 他猜到木牌下一定有地雷。桂曹长从路边的沟里摸了摸,靠近木牌,用绳子把它拉了起来,从安全的地方拖了下来。果然,“轰炸”的声音像他推测的那样爆炸了。

  桑岛写道:

  “2018年4月18日,由于密码泄露,山本长官昭和从拉包尔前往布干维尔岛布因基地时遭到美国战斗机伏击,飞机被击落并死亡。这件事当时还没有在日本公布。当然,讨伐队的官兵不知道。”

  对于独混第五旅团的官兵来说,用这种方式知道深孚众望的山本大将之死,颇有黑色幽默。

  25日,日本第一中队开始在塞里东侧一公里处建造炮楼。与此同时,为了掩护这一据点的建设,日本17大队派出了第三中队(中队队长近藤大尉)、第四中队(中队队长柴山茂中尉)与第一中队携手,由近藤大尉指挥,在塞里周围扫荡了几天。八路军避免了正面战斗,但不时用冷枪和冷弹袭击日军。

  桑岛卫生班也随讨伐队行动。他回忆起5月31日晚上出动时发生的事情。

  “连续两个月的讨伐已经结束,战斗即将结束。5月31日晚上3点,部队再次从大辛店出发到西南。我在行军中睡着了,因为我太累了,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下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突然,一声巨响把我从梦中唤醒,惊讶地抬头一看,看到一根十米高的巨大火柱在我面前腾空而起。与此同时,我觉得我周围有人倒在地上,发出了叫声。但是,我不能在黑暗中看到他们。三木卫生军曹迅速从军医背包中取出手电筒(日本卫生士官一起装备用于放置抢救和应急处置的医疗用品)。在光线下,你可以看到大约十名官兵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经确认,包括北拮班长在内的无线电通信班全体工作人员均受地雷伤。”

  在伸手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靠手电筒唯一的微光抢救是难以想象的。与枪伤、刀伤不同,不规则地雷破片造成的伤口极其复杂,处理起来并不容易。匆忙中,随行军医尽最大努力向所有受伤的官兵注射破伤风血清和坏疽血清。九人的情况全部清查处理完毕,东方的天空已经放亮。这时候可以从附近的村子招保安队,拿一些门板当担架,两队护送伤员后送到大辛店。

  由于这起事故(翻译注:日本军队总是称被地雷攻击为“事故”,而不是战斗),这两支球队只能留在原地休息,直到他们回来。等了三个小时。只有两三个八路军,一个旅的讨伐队很尴尬,真的不知道如何描述。


  拉发地雷 一击必杀

  事故不是普通的压发地雷,而是拉发地雷。使用拉发地雷是八路军作战效率高的战术,日军非常害怕。这种战术主要用于民兵,但由于这种战术,华北地区的日本军队到处都是受害者。

  这种战术的作战模式大致是这样的——在夜间,监视和发现日本军队从营地出发,八路军将派出两三名快速民兵,提前赶到日本军队的前线等待。他们在路上埋地雷,盖上伪装网,布置拉火索。为了达到“一击必杀”的目的,他们通常选择骑马的日本军官在只有十米远的地方隐藏遮蔽物。在目标踏上地雷的那一刻,他们会拉发地雷,随着爆炸跳起来,像狡猾的兔子一样脱离。因为他们熟悉地形,所以抓住他们并不容易。然而,如果不是特别敏捷和矫健,这项任务显然是无法完成的。

  以大队规模进行讨伐,大队部总会有多名乘马军官聚集在一起,这是攻击的绝佳目标。昭和17年(1942年)12月,第三次鲁东作战中,第十九大队的讨伐队在锯齿牙山的山麓被拉发地雷袭击,当时大队部被炸成正面。虽然大队长池田增雄大佐幸运没有受伤,但大队副官吉田中尉(死亡)、军医官冈志豆雄中尉(重伤)、书记官村田藤信军曹(战死)等七人都被杀。

  顺便说一句,这次爆炸的无线电通信班不是骑马,而是步行。当时的行军顺序是这样的。尖兵,即第一中队(指挥班、机枪队、两队);然后是总部;最后是第三中队(指挥班,机枪分队,两队)和第四中队(指挥班,机枪分队,两队)。

  总部的行军顺序是—— 直辖分队、传令、后勤副官、近藤大尉、三名秘书、军医、会计、无线电通信班、卫生救护班、侦察骑兵、迫击炮队、行李班(弹药、粮食准备)。

  爆炸现场位于山东省蓬莱县尚家庄,大辛店西南数公里处。八路军放弃了第一中队作为尖兵,目标是指向总部的骑马军官。然而,由于操作可能有点延迟,地雷在军官后面的无线电通信班脚下爆炸。桑岛此时正走在他们后面。如果他们走得快,他们将不可避免地受伤,但他们很幸运地逃脱了灾难。

  事故发生后,5月31日下午3点,扫荡行动的结束仪式在塞里举行。军队解散时,近藤船长发表讲话,说:“你努力工作了很长时间。”但这些话很弱。如果我们能在战争中取得优异的成绩,当然,每个人都会有精神,但在最后一天伤亡了九个人,没有精神,这是很正常的。

  根据桑岛对这场战争的解释,这场被地雷攻击的战斗极大地增强了他对体力和精神力量的信心。然而,作为一个旅,八路军的尸体没有出现在整个战争中。相反,招远的夏明缴获了两匹被遗弃的中国马,这是最大的结果。日本军队本人为一人死亡和13人受伤付出了代价。

  桑岛总结道:

  “因此,我们也可以看到与八路军作战的困难。坚壁清野和八路军巧妙的闪避战术使得日本武器和战术优势无法充分发挥。”

  从敌人的眼中看到的地雷战和桑岛的经历可能是华北抗日战争的缩影。

« 上一篇
下一篇 »